人民的好省长走了

——痛悼老省长沈祖伦

叶 辉

(高级记者,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专家)

2月27日,浙江省原省长沈祖伦病逝,终年92岁。

噩耗传来,虽在意料之中,但他去世引起的强烈反响,在意料之外。一个离岗30多年的老领导走了,竟引发自媒体风暴,网络上、微信朋友圈、微信群里,都是有关老省长的信息,他在养老院纵情高歌的视频被大量转发,我写他的几篇文章又被翻出来在微信群中广为传播。人们爱戴他,尊重他,怀念他,怀念这位德高望重、一身正气的平民省长。

一个领导干部已离岗三十多年,人们为何如此怀念他?

因为他心中始终装着人民,因为他是人民的好省长。

相识40多年的老领导

沈祖伦,宁波人,1931年出生,1948年入党,1988年任浙江省省长,1991年至1993年任省委副书记,1993年至2004年任全国政协常委,2004年离休。

我认识老省长已40多年,真正熟悉是2003年之后。

那一年,光明日报浙江记者站新办公楼落成,我们就近在省政府食堂搭伙,老省长常在食堂用餐。他本可到供领导干部用餐的小餐厅吃饭,他不去,愿意与大家一起在窗口排队一起吃饭,边吃边与人聊天。后来我了解到,与大家一起吃饭聊天,是他接近群众的一种方式,也是他一贯的作风。上世纪70年代末,他在绍兴县和绍兴市任书记时就是这样,拒绝食堂为他单独安排,与大家一起排队买饭。

一次我陪报社一位领导去杭大,在松木场菜场遇见他,他穿一件旧夹克,拎一个塑料口袋,口袋里装着刚买的菜。他脑袋发光发亮,面色红润,我与他打招呼,他满脸和蔼地笑。我告诉领导,他是省长,领导很诧异,连称看不出来,不认识的人谁会知道他是省长?

2016年,我父母入住随园嘉树老年公寓,此前老省长夫人去世,他入住随园,开始平民化的养老生活,我们见面的机会多起来。此时的老省长已成为随园的明星,他迷上唱歌,每天下午3点到茶吧清唱,与他一起的有我的同事、师长——光明日报上海站站长谢军,还有茶吧服务员朱芳娣。久而久之,他成了“驻吧歌手”,他为随园增添了一道独特的风景,好多人远道赶来观看,我就曾多次陪同好奇的友人到茶吧听老省长唱歌。

老省长有一特点:有好东西爱和大家分享。他喜欢吃红烧肉,因此经常买来和大家共享。一次他买了几十条鲫鱼,请食堂加工了让大家品尝;他喜欢吃肉包子,便常常买了加料的包子分送大家,若吃的人喜欢,他便会很开心。

一天,我陪父母去食堂吃饭,刚坐下,远处有人朝我招手,是老省长。“芋头羹,我自己做的,给你父母尝尝!”他笑着说。他是奉化人,奉化的芋头很有名。

2020年3月的一天,管家通知我,老省长要给我礼物,后来管家送来了,是两罐绍兴扎肉。老省长何以给我送礼?后来才知道,他生日,专门从绍兴买了扎肉,分送给随园的邻居、管家。

今年春节前,忽接管家电话,说是老省长送我一盒柑橘。此时他已住院,还记挂着大家,我很感动。老领导罗东告诉我,老省长花了15000元买了一批柑橘,分送给随园的邻居和服务人员。

“我是月光族,每月工资基本花完!”一次聊天时他这样说。省长也成月光族?我开始感到不解,后来才明白,他的收入都与人分享了。

他不但爱与人分享美食,还爱与人分享精神产品。在入住随园之前,他已把名家赠他的珍贵书画都捐给了浙江图书馆,他还把家里的钢琴捐给随园供老人们弹奏,后又买了一架再捐随园。

他喜欢读书,读到自己喜欢的书,就会买一批分送书友。一次我和他聊起我很想读一本书,可惜已绝版。他马上说:“我送你一本!”原来他读了此书,很喜欢,就买了50本送人。

老省长还一直在悄悄资助大学生,问他何时起共资助了多少个大学生,他不说。我从他亲人中获得信息,他和夫人常年资助贫困大学生。他说:“农村出一个大学生,可以造福全家人,甚至全村人。”夫人去世后,他继续资助。一次他偶然认识一位生活困难的打工者小杨,得知小杨两个孩子读书困难,他便资助两个孩子学费三年,之后又让儿子沈劲接着资助直到毕业。

随着与老省长接触的加深,崇敬之情日增,媒体人的职业病又犯了——我想写写这位难得的老人。

不要宣传个人

当记者,难免要与官员打交道,自然也免不了要写官员。但写官员是有风险的,我就有过惨痛的教训,我写过一篇《舟与水》,我笔下这位爱民书记,最后竟是个买官卖官的腐败分子,得知此人被判刑的消息,我像吞了苍蝇一样恶心。我十多年追踪报道一位技术型官员,他锐意改革,把一家困难企业办成了明星企业,我又是新闻报道,又是报告文学,为他唱赞歌,他也一路升迁,由市而省,直到权倾一方的省部级领导,最终却因腐败被判处死刑。从此,我发誓不再写官员,并将此作为我的职业底线。

但后来我还是忍不住又写了两位官员,一位是浙江省委宣传部原副部长雷云,一位便是老省长。

在随园,我一次次参与老省长晚餐后在食堂的话聊,一次次听他纵情高歌,一次次听他海阔天空地聊天,随着对老省长了解的加深,我对他的敬仰之情与日俱增,老省长的点点滴滴在我心中氤氲发酵,我萌发写老省长的念头。

上网搜索,介绍老省长个人生平和事迹的报道寥寥,这说明同行中没人能突破老省长“不宣传个人”的底线。

我可以突破自己“不写官员”的底线,但我能否突破老省长“不宣传个人”的底线?踌躇再三,我决定不采访,仅凭印象写一篇随笔。

我把有关老省长的吉光片羽敷衍成篇,完成了《沈祖伦先生琐忆——平民省长的离休生活》一文。

稿成,却不敢发,职业使我养成审稿的习惯,稿子应请老省长审核。但我知道,一旦请他审稿,肯定通不过,因为我知道他有“不宣传个人”的底线。

我把这一情况告诉了谢军,他看了稿子说:“这有什么?全是小事,又不涉及别的,你发吧!”

谢军说话很有底气,他是老省长的唱歌老师,老省长对他很敬重,谢军可以有恃无恐地批评老省长,而老省长不以为忤。一次在茶室遇见他正在教老省长唱歌:“沈祖伦小朋友,你这句不能这样唱,应该这样……”

人家是老省长啊,能如此调侃?

称老省长“小朋友”倒是事出有因,随园有个群名曰“少年宫”,成员全是80岁以上的老少年。面对还没有资格晋升“少年”的谢军的调侃,年届九旬的省长“小朋友”却一脸认真。

谢军的鼓励给了我胆气,我破例不经审稿,就把稿子发给了老家的《台州日报》。

很快,稿子见报了。

稿子反响强烈,好评如潮——不是稿子写得好,而是平民省长的高洁人品备受赞叹。这使我想起省财政厅原厅长翁礼华的话:“你们记者啊,就是一根草绳,捆在又肥又大的三门青蟹上,草绳也卖出蟹价钱;捆在死蟹上,一钱不值。”我捆住的是一只大“青蟹”。文章传播很广,我的公众号“龙门水库”的稿子点击量很快十万加,读者纷纷留言表达对老省长的敬意。

稿子发了,反响不错,但我还是心中惴惴。问谢军老省长有什么反应,他说:“没事,你怕什么?我已给他打了防疫针,让他不要批评你。”

果然,再见老省长时,他没有提稿子的事,也没有批评我,我心稍安。

某日,我遇见也住随园的浙江日报名记者陈晓薇,她提议,一起做老省长的口述史,我欣然。老省长是浙江省改革开放的功臣,经历丰富,如能做一部口述史,很有价值,这也可为浙江改革开放留下一部很有价值的史料。

我们找到老省长,他断然拒绝。不过他倒是同意跟我们聊聊浙江改革开放的历史。

谈了一次,很失望。有关浙江改革开放历史的典籍早已是汗牛充栋,何劳我们去写?我们对他的个人史感兴趣,但他却绝口不谈自己。

老省长是浙江省改革开放的决策者、指挥者,厥功至伟,应该把他的经历和贡献写出来!我决定再写一篇有关他的稿子。

于是我开始收集材料,经陈晓薇推荐联系,我专程赶到他曾工作多年的绍兴采访。

很快,《沈祖伦:心中始终装着老百姓》一稿完成。

那天在食堂遇见老省长,他把我叫住,问:“叶辉,听说你又在写我?”我说是的。他非常严肃地说:“不要宣传个人,你马上停止,不要再写我了!”每次与他见面都是和颜悦色,这次却很严肃,我的心悬起来了。

看来,他是真的不愿意别人写他。

看来,这篇稿子只能发表在抽屉里了!

得知老省长的态度,谢军向我要去稿子,看后说:“稿子很好啊!为什么不能发?”

我苦笑。

几天后再遇谢军,他说:“我跟老省长说了,他同意不再干涉你写他!”

我且惊且喜。

原来,谢军批评老省长了:“人家叶辉为了写你,专门到绍兴采访,花了很大的精力,付出了劳动,你怎么能这样不尊重别人的劳动呢?再说了,他是记者,他有写稿的自由和权利,你有什么权力制止他写作?你这样做就是剥夺他写稿的自由和权利!”

谢军不愧是名记者,很懂采访对象心理学,他找准了老省长民主、尊重人这一特点,对症下药,使他无法反驳。

陈晓薇说过一事:当年她写了一篇稿子,涉及到对有关部门的批评,报社要求审稿,部主任把稿子送给分管农业的副省长沈祖伦审稿,沈祖伦说,记者完全可以发表自己的看法,不必审稿。就这样,这篇批评他分管部门的稿子见报了。

我的第二篇写老省长的稿子还是在《台州日报》上刊出,反响同样非常强烈。

2021年11月11日,随园举办了一场“非专业歌者午后咖啡吧情景式歌会”,老省长、谢军、茶吧服务员朱芳娣三人组合,这三位“驻吧歌手”由“歌坛新秀”老省长领衔主唱。我和友人新闻学教授李骏赶去观赏,“芳邻”(我曾在浙报发过《家有芳邻》)方延棠是老省长的粉丝,早欲一睹老省长“芳容”,此次便随我们一起参加。歌会开得很成功,谢军对学生的表扬使人忍俊不禁:“沈祖伦小朋友表现最棒!”我和李骏发了一篇配图短文:《沈祖伦:轮椅上的歌者》,文章同样受到关注。

科学研究表明,唱歌能使人分泌多巴胺,而多巴胺则是长寿因子,老人唱歌不但有利健康,也会延长寿命。在老省长的带动下,随园的老人学唱歌的越来越多,老省长不但成为随园最受敬仰、最受欢迎的人,他也成为杭城乃至养老领域的明星——他在引领中国养老的时尚。

拒绝当省委书记

2020年末,老省长送了我一本他自费编印的书:《茶余饭后话旧事》。这本书很独特,文章篇幅极短,语言极简,信息量却极大。省社科联原副主席连晓鸣对此书的评价是:“意之切,情之浓,道之深,诗一般的出神入化——大道至简啊!”并建议:“在今后的写作课中,应该加一沈省长《茶余饭后话旧事》之写作特色分析课。但愿中国官场的新八股文风,能够吹进‘茶余饭后话旧事’这股清风而有所改变。”

此书透露了许多有关老省长经历的信息,譬如浙江坊间曾流传老省长辞谢省委书记职务之事,我一直将信将疑,官场中不乏跑官要官、买官卖官之人,为何老省长不愿当省委书记?书里有一篇短文《我为什么不愿当浙江省委书记》对此作了回答。

1987年,沈祖伦任代省长,1988年任省长。彼时浙江改革进入高潮,乡镇企业,个私经济、股份制经济发展迅猛,浙江已成中国改革开放的重镇,浙江经验被全国推崇。他对台州原创的股份合作经济格外关注。

年末,省委书记薛驹因年龄原因将从岗位退下,中央决定由沈祖伦接替,并派宋平率考察组对他进行考察。

此前,中央曾三次欲调他到北京工作,拟让他出任财政部副部长、商业部部长、农业部部长,均遭他拒绝。此次亦然,中央已决定让他担任省委书记,遭他坚拒,理由是他更适合搞经济工作。王芳、薛驹都找他谈话,对他提出批评,要他服从中央决定,可他不听。中央决定岂能更改!他便跑到北京找中央主要领导“攻关”,这才把这顶官帽摘掉。

一个不愿意当大官的官员,实在是官场中的另类,老省长所为何来?他在书中的解释是:“我有自知之明,没有能力当书记。”“我知难而退。”

老省长拒当省委书记的事说明,他当官的目的不是为自己,而是为了更好地发挥作用,更好地为人民服务。

他当省长后发生的另一件事也影响很大——他拒绝入住省领导住地。

杭州人都知道,北山街84号是省领导住地,这里背山临湖,风景佳绝,保卫设施好,新中国成立以来一直是省领导的住地。出任省长后,沈祖伦理应搬到84号居住,但他却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这可使负责安全的领导犯了难,省长不住这里保卫工作怎么办?老省长回答:“难道我们个人安危比联系群众的事要大吗?”

他担心入住后会影响与人民群众的联系。

平民情怀

密切联系群众,这是老省长毕生恪守的准则。“爱人民,首先要爱农民”,这是他从政的座右铭。他说:“对农民的感情成了我人生的思想政治基础。”

苏东坡说:“吾上可陪玉皇大帝,下可以陪卑田院乞儿。”老省长便是苏东坡式极具平民情怀的领导。

如前所述,老省长喜欢吃包子,他常去保俶路一家安徽人开的点心店买包子,与店主成了朋友,他还常给店主女儿送书。这位店主女儿一段时间性格大变,妈妈经常打她,细心的老省长发现,女孩可能病了,遂力促店主带女儿去看病。果然,女孩得了严重的抑郁症。亏他提醒,女孩被治好并上了大学,结婚时,他还给女孩送了一条高档丝棉被。

老省长去世后,省发展规划研究院原副院长杨树荫发来微信:“前些天,我去西溪路口补鞋,补鞋师傅跟我聊天:‘老省长也常来我这里坐的,他会和我聊天,有一次还问我,哪里有补裤子的?’这样的平民省长,令人敬仰!”

杨树荫还转发来一位退休副省长的微信:“这就是沈祖伦,尽量不麻烦别人是他与生俱来的本性,无论在位还是退休后,个人生活都趋向平民化。”“他经常去西溪路小超市买菜等生活用品,经过补鞋小摊,就在那里坐一会,聊聊天。这样的‘高官’,怎么能不令老百姓敬爱!”

一个能跟鞋匠聊天的省长,怎么能不令老百姓敬爱!

新昌的外婆坑村被称为“浙江第一穷村”,从1991年起的30多年间,老省长九上外婆坑村,帮助这个村建成了通村公路,指导该村种茶叶,发展旅游业,使这个村成为小康村,人均收入5万多元。他与村支书林金仁成了朋友,林金仁近80次拜访他。每次拜访,省长都会问长问短,详细了解农村变化,了解农民对党和国家政策的反应,了解农民的意见和建议。与一个底层农民的真诚交往,成了他了解民间疾苦的一个重要渠道。他曾说:“与农民的友谊在我担任省政府领导的工作中起了很好的作用。”

老省长进入晚年后,林金仁妻子黄玉琴一次拜访他时发现,老省长老了,背驼了,身板不直了。回去后,她背着柴刀上山,砍了一根古藤,一根硬木,做成两根拐杖,还专门请木雕师傅雕上龙头,刷了油漆送给老省长。接到这份礼物,老省长目光中满是暖意:“这份礼物太珍贵了,我收下!”

不久后,他给黄玉琴寄回一床丝棉被……

两根拐杖,一床丝棉被,凸显的是一个共产党高级干部与一个山村农民的真挚情谊。

一个爱人民的省长,同样受到人民的挚爱。外婆坑村脱贫后,村民感激省长的恩情,集体决议为老省长立了一座功德碑,碑文称:“百姓从内心称省长‘圣人’也。为教育后代,铭记恩情,特立此碑,以作永恒纪念。”老省长得知此事,既感动又不安,说服该村把碑拆掉,改成记叙该村致富经历的“艰苦奋斗纪念碑”。

其实,丰碑已矗立在外婆坑村全体村民的心中。

走进人民心里

1月31日,我正在案头劳作,手机响了,是歌唱家金永玲。

“老省长病重……”她说了一声便泣不成声了。

几分钟后,她再次来电话,她已在赶往医院的路上。

金永玲2002年响应改革号召,创办了民营歌剧团,为高雅艺术的大众化殚精竭虑,演出《江姐》等经典歌剧近千场,老省长一路支持她。

2018年的一天,老省长来电话找我,金永玲遇到困难向他求助,他认为此事须报省委宣传部,他让我以他的名义起草一封给时任省委宣传部部长朱国贤的信。信写好,他亲自送给朱国贤。对老省长的支持,金永玲非常感激。

在医院,老省长女儿告诉我,这次住院,老省长还是拒绝住高干病房,只住普通病房,这可苦了陪夜的她,晚上她只能蜷缩在沙发上。

生病不愿意住院,住院不愿住高干病房,老省长不愿意浪费医疗资源,每次生病,他去医院开了药就回家。

老省长去世的消息在全省各界引起震动,人们纷纷表达哀思,表达对这位平民省长的怀念。

浙江工商大学原校长张仁寿转来经济学家张维迎的微信:“他是一个纯洁的官员!一个受百姓爱戴的官员!当年中央想让他当省委书记,他说自己的性格还是适合当省长,推辞了。”

省政协原副主席周国辉撰文:《追念祖伦老省长:只留清气满乾坤》,文章深情回顾了与老省长交往的点点滴滴,称老省长是“一位仁慈、宽厚、忠诚、豁达的共产党人,是党员领导干部的楷模”。

武汉大学法学院教授孟勤国是绍兴人,他撰文述及一事:当年他考大学报名受阻,走投无路时闯进县委办公室,随意推开一道门,见到的竟是县委书记沈祖伦,这一推,他推开了大学的门,为此他感激这位与自己仅一面之交,却彻底改变自己命运的恩人。

浙江工商大学教授王自亮称老省长是“一个正直的人,有良知的人,有人性的人,有意思的人,浙江省改革开放的主要推动者之一”。

同学金长征发来信息,为自己未能向老省长践诺而痛悔不已:“老省长曾对我说:‘您会拉小提琴太让我羡慕了,什么时候能到随园来献曲一首?’如今这成了我永远的遗憾!”

安吉县委宣传部干部陈毛应的话很富有哲理:“在岗时人民在你心中,退休后你在人民心中!”

老省长一生光明磊落,正气浩然,他是讲真话,办实事,一心为人民的好领导,是党内最干净最富有正气的高级领导干部之一。

人民的好省长走了,他走进了人民的心里!

2023-03-05 ——痛悼老省长沈祖伦 1 1 台州日报 content_168275.html 1 3 人民的好省长走了 /enpproper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