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喜华文/摄

蓼科酸模属多年生草本植物，南北各地广有分布。

酸模不讲水土，不择土壤，适应性很强。无论山坡、荒地、水沟、乱石丛中，都能疯狂生长，其枝高叶阔，最高能达到1米多高，叶片宽大如芭蕉叶。不管是独自兀立，还是夹在杂草丛中，酸模都很招摇的，很博人眼球的。

酸模拼死拼活长高长大，即使在那个农村家家养猪田间青草珍贵的年代，也是既不受猪们喜爱，也不受人们待见。大概是口感的原因吧，酸模这种草，猪是不爱吃的，既然猪不爱，那就没有利用价值，遭人嫌弃是必须的。我们割猪草那会，是不会让酸模混进猪草篮子。当然农村人识得酸模这个样子，但不知其真名，也叫不出其俗名，反正很长一段时期，我是叫不出它的名字的。在精耕细作的年代，土地很珍贵，是农民的命根子，除了主要的耕地栽种水稻，河边地、山坡地、溪滩地，都被村民们开垦出来用于种植土豆、番薯、蔬菜，以及其他经济作物。所以这些杂草，往往一长出来，就遭到锄头、镰刀的铲除，那时酸模也不例外，没有如今这般风光。

酸模叶片披针形或狭长形，长8-14厘米，宽1-3厘米。基生叶和茎下面部分叶箭形，长3-12厘米，宽2-4厘米，顶端急尖或圆钝，全缘或微波形，叶柄长2-10厘米。茎上部叶较小，叶柄短或无柄。酸模叶形与菠菜叶相似，故有的地方叫作“野菠菜”。酸模上部茎绿色，下部近根部的茎红色。其根系粗壮发达，主根粗大外皮黄色，侧根须根无数，这也是酸模到处扎根繁衍的生存之道。

尽管酸模不择土壤，无论贫瘠，到处都生长得高大茂盛，但我在荒地、路边、田埂见到的大多数酸模，叶片都不那么碧绿，而是绿中泛黄，显然是营养供应不足造成的。这也是我一直没有下手的缘故。

记得今年春分后的第一个周末，天气不怎么好，阴天气温较低，按照原定计划陪妻和她的朋友去老家附近的鉴洋湖畔看油菜花。在原鉴湖公社大会堂前通往院桥上岙村的道路两侧，发现有一片油菜花田，大约有二三十亩的样子。他们都去花田中拍照了，我也下到田埂顺手拍了几张，便观察这春天里无处不在的野菜，却发现这条处于两丘油菜花田之间的田埂，长满酸模，密密麻麻，望不到头。这些酸模齐绰绰挨到我的膝盖部，足有四五十厘米高，大多数都已抽出穗状花穗，花柄布满花蕾，尚未开花，而每一株的叶片都是碧绿的，显然它们躲在油菜之间，享受了油菜同等的福利。

看到这么碧绿油嫩的酸模，再也忍不住，随手掐回一大把。都说酸模比较酸，如果按照川菜的做法，多加点辣椒，做成酸辣酸模，应该与酸辣包菜有得一拼。辣味本是我喜欢的，可惜怕上火我没放辣椒，而放了点蒜末，再加了点糖。蒜末炒酸模，没有想象中的酸，没有酸掉大牙，但其口感确实不大好，是我吃过的所有野菜中的下品。吃过酸模，我再一次为憨厚的“二师兄”的聪明点赞。

但在闹饥荒的旧时代，酸模常常成为救命粮。试想，无米下锅，肚子饿得咕咕叫，谁还在乎口感呢？树皮草根，砻糠麦麸，只要能有一口吃的，就有活命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