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 我们一起过的元宵

临海85岁的罗华春,手工做兔灯。 台传媒记者杨 辉摄

黄岩有放橘灯习俗。图片由采访对象提供

台传媒记者元 萌

在台州很多地方,正月十四过元宵,这似乎注定了台州人的元宵节是与众不同的。亲手制灯、放橘灯、食糟羹、食山粉糊……那些陪伴无数台州人长大的元宵习俗,总能唤醒一段段温馨回忆。

玩在元宵

台州人关于元宵节的珍贵回忆,大多藏在一盏亲手制作的灯中。童年玩过的那盏灯,或许已经丢弃,或受岁月蒙尘,但只要想起,就会心头一热。

这几天,临海紫阳街上的黄小姐杂货铺,引来不少顾客,大家都是前来购买纯手工制作的毛兔灯的。这种以竹篾为骨架,通体圆滚雪白,灯身下有四个滚轮,用手一拉就能满地跑的毛兔灯,路过的小孩子一看就走不动了。

这种元宵节才有的“玩具”,也勾起了80后临海人小贝的童年回忆。在她小时候,没有现成的毛兔灯卖,只能缠着家里的长辈亲手做。

兔灯的制作,是一门手艺。用打磨好的毛竹条搭起兔灯的骨架,竹篾弯得弧度越大,兔身就越圆润好看。木轮子用砂皮打磨光滑做兔脚,磨得越光,兔子也就跑得越快。再用纸糊上兔头、兔尾巴,讲究的人还会把纸剪成一条条作为兔子毛装饰上去,把兔灯打扮得漂漂亮亮。

“在我们那个年代,毛兔灯几乎是人手一只的玩具。到了元宵节,满大街都是拉着毛兔灯的小朋友。在街上碰到同学,我们还会比谁家的兔灯胖,谁家的兔灯瘦,谁家的兔灯最好看。”小贝回忆道,“用纸糊的部分,放一年就坏掉了,但骨架还是完好的,下一年拿出来糊上新纸,循环利用。”

现在的玩具花灯,基本上以电灯珠作为光源,但以前靠的是蜡烛。“我还清楚记得,有一年蜡烛没有放好,毛兔灯拉出去没多久就烧了起来,当场就成了一只焦黑的兔子。我就一边哭,一边把烧焦的兔子拉回家了。”小贝说。

时过境迁,当时拉着兔灯在前面跑的那群孩子,都已经为人父母。如今,他们看到街边卖的兔灯,好像还能看到灯里一跳一跳的火焰,回味起当年追逐奔跑的快乐。

而在黄岩,则有在元宵夜放橘灯的习俗。夜幕尚未降临,永宁江岸边就站满了一排排等着看橘灯的人。

黄岩人就地取材,将橘子的上端剥开一小部分,取出橘肉,在橘子里倒入一些灯油,放上一小根油带或灯芯草,点上火橘灯就能发出光亮。手艺更好的,会选用大个的橘子,用竹篾将外皮撑紧,并在中间点上半支蜡烛。蜡烛燃烧产生空气对流,橘灯漂在水面会自动旋转,非常好看。

江面水波温柔,江上的橘灯流光溢彩,江边的人虔诚祈福。始于宋代的放橘灯习俗流传至今,已成为黄岩当地人心中一段难以忘怀的记忆。

食在元宵

元宵佳节,同样离不开应景的美食。同是台州人,食有南北之分,各地吃法也不同,但绕不开糟羹、山粉糊、汤圆这几样。

老家在三门的95后小叶,长大后在临海念书,男朋友则是温岭人。“小时候,我以为台州人过元宵都是吃糟羹、麦焦的,后来发现,同样是在台州,各地元宵习俗却大不相同。”她表示。

“三门人正月十四这天过元宵,我们中午一般吃麦焦,它和食饼筒有相似之处。”小叶说,“到了晚上,家家户户就会制作羹。羹分甜咸两种,甜羹里放核桃仁、莲子、红枣、枸杞等,咸羹里放青菜、腊肉、牡蛎、目鱼干、冬笋、香菇等,加入米粉或淀粉浆,热气腾腾地煮上一大锅,新年才算真正过完。”

“后来我在临海念高中,听同学介绍,临海人家家户户必吃糟羹,这和我的老家别无二致,但每家做出来的口味肯定也不同。在我男友的家乡温岭,元宵节吃的是山粉圆,是一种类似于甜口汤圆的食物,是用番薯粉做成的皮,包裹花生、芝麻、桂花、红糖等。”小叶介绍道,“但他家不太注重元宵节的仪式感,有时候直接煮买来的速冻汤圆来代替。”

如今,传统的元宵小吃或许不再适合年轻人的口味了,但很多老一辈人还在坚守着传统。每年元宵,他们会雷打不动地煮上一锅糟羹,做给节后马上就要离开家乡的孩子,分给周围一起生活了几十年的老邻居。

“我奶奶觉得,糟羹简直就是世界上最美味的东西。她常说,糟羹最适合她这种牙口不好的老人。之前我在家过元宵时,她每次都会让我多吃点,在外地就尝不到这样的手艺了。”小叶说,“之后我在外地念大学,几乎每年寒假都要提前回去,很少和家人一起过元宵,也好几年没有吃到糟羹了。”

元宵过完,年就过完了。像小叶这样的年轻人,漂泊在外时常会想起家乡的味道,过年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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