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传媒记者 李明锦/文 孙金标 李昌正 李洲洋 李明锦/摄

说点什么好呢？

音乐节启幕的消息、拆条的视频都满天飞了。

想说点什么时，显得滞后了。

嗨了三晚的白沙湾海浪音乐节已经结束了。

说点什么好呢？又要说到哪算哪了。

乐迷很专业，一起pogo，一起开火车，一起致金属礼……肆意狂欢、享受当下，现场火光冲天、旗帜飘扬……似乎，他们都活成了想要的样子。

在松软的沙滩上，在几乎疯狂的氛围里，很难不随波逐流，跟着声浪摇晃、蹦跶。

海龟先生、岛屿心情……乐队的名字值得玩味，都能与海联系在一起，主办方用心了。

虽然很遗憾，没有任何一支乐队愿意接受采访。

当然，这不重要。

一起摇摆、一起乐呵！是音乐节之于我们的最大意义。

……

一

本土摇滚乐，乐迷们简称为“土摇”。回过头来，看看中国摇滚乐的发展历程，似乎并不遥远。

1986年5月9日，崔健在北京工人体育馆举行的“世界和平年”首届百名歌星演唱会上，首唱原创《一无所有》。

一曲完毕，掌声雷动。从此，摇滚乐在中国不再“一无所有”。

从“一无所有”的时代一路走来，“中国摇滚”不仅仅是一种音乐风格，也不是多种音乐风格的统称。从诞生之日起，它就是一个庞杂的概念、一种反叛的泛文化现象，是一代又一代年轻人理想主义的乌托邦。

1988年，《人民日报》发《从〈一无所有〉说到摇滚乐——崔健的作品为什么受欢迎》评价：“《一无所有》表露的是一代人的感觉：失落、迷惘，抒发的是人们来自心底的情绪，故而与千万人的审美意识和生活感受相吻合。”

很多人都在怀念1994年的12月，那场名为“摇滚中国乐势力”的演唱会。窦唯的《高级动物》，张楚弹响的《孤独的人是可耻的》以及何勇演绎的《姑娘漂亮》，都将氛围推向顶点。资深乐迷们几乎一致认为，那是黄金时代的绝响。

因三人都与魔岩唱片签约，红磡演唱会之后，他们被媒体赠予一个雅称“魔岩三杰”。

后来，三杰之一的何勇在2004年的一次采访中说：“何勇疯了，张楚‘死了’，窦唯成仙了。”

再后来，郑钧出新歌的频率已经赶不上在综艺节目里打坐、练瑜伽；最“费油”的许巍已经把《蓝莲花》从油车时代唱到了电车时代……

一直游离在主流之外，涌动着暗流的“土摇”在“以为死了，还没死绝”的困境中迭代、新生，不痛也不痒。

五年三季的《乐夏》似乎让乐迷们看到了希望。2019年第一季开播，我们看到了“土摇”到后浪们在“翻江倒海”，看到了许多老牌乐队上了综艺迅速翻红，看到了那么多乐队聚在一起还能这么玩，看到了刺猬唱着“一代人终将老去，但总有人正年轻”……

二

都说滚圈流传着一句话——谁人不爱李红旗。

他来了，在离我10米远的舞台上，最后终于唱了那首传唱度很高的《男孩别哭》。

海龟主唱有何魔力？是才华？是个性？是独一的龟式发音？

我想，还是摇滚本身。不然，人们搞什么不好？都要去搞它。

玩笑归玩笑，对于海龟先生、岛屿心情……在这次音乐节所有参演的乐队，我都不甚了解。如果不是特别资深的乐迷，如我，应该都是通过《乐夏》认识的海龟。

李红旗在节目中为数不多的几次表达都让人印象深刻。

比如他说“我希望大家愿意承受身体上面的痛苦，愿意承受工作上的不幸，但是一定要保守自己最纯真的那颗心，灵魂的自由是第一自由”。

这碗心灵鸡汤，从李红旗口中说，我甚至觉得他不酷了，不摇滚了。后来觉得他说得挺真实的，虽然我也没有权利去评判别人真不真实，只能说感知，他应该挺真的。

在耳机里恶补海龟先生的音乐，我觉得外表是欢快的或者说温暖的，歌词里包含一些真实的，或者说甚至有点残酷的“人艰不拆”的感觉。海龟没有试图用音乐把事情讲得很具体，通过一些符号的镶嵌，有些隐晦的词和欢快的曲形成反差。

总之，搞音乐、搞摇滚的，大多如此，挺“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

这种“我要我觉得”的表达欲强烈，不能说不深刻，也不能说没有态度。只是，算不上细腻吧，总感觉他们有些用力过猛，总感觉还飘在半空。我跟着大家一起摇摆，但，真的很遗憾，我没有被感动。

粉丝听了这样的话，自然不高兴。但是，感知从来都是主观的，一千个人眼中，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么。

三

当下，相信不少乐队也和海龟先生、岛屿心情一样，商演的频率成倍上涨，“穷”和“愤怒”不再是乐队们身上的标签。至于我们，有了更多到现场去嗨、去闹腾的机会，pogo得鼻血直流，也是一笑泯恩仇。

崔健在一档采访中说：“音乐节是摇滚乐真正的舞台。”但在2000年之前，本应与摇滚乐相伴而生的音乐节却迟迟没有诞生。

迷笛、草莓、摩登天空……新世纪以后，大大小小的音乐节多如繁花。成千上万“奇形怪状”、举止乖张的年轻人聚在一起，似乎疯狂得像个疯人院，其实单纯得是个幼儿园，音乐节真是奇妙极了。

摇滚乐繁花竞放的夏天什么时候来？我不知道，但我想说，当下以万青、五条人等等为代表的理想主义精神定当不会荡然无存。 追求自由、平等、美好的社会是人类的共同梦想，摇滚音乐只是幸运地成为无数精神载体里的其中一个。

经过那三年的沉寂后，今年以来，几乎每个周末都有音乐节、演唱会在不同的城市上演，足不出户、拿着手机就能把它们看个遍。

那还要不要去现场？当然要了。

说回白沙湾海浪音乐节。寰宇周边，“温州楠溪江”“舟山东海”……一个地方举办音乐节不仅是城市文化氛围的体现，更是对外展现形象的极好方式。

尤其是音乐节通常在户外举办，持续的时间更久，覆盖的人群也更多。这种特有的狂欢性娱乐形式深受大众的喜爱，不仅为举办地带来更多关注和消费，也成为城市发展渴求的活力源泉。

随着文化消费的兴起，国内越来越多的城市都很愿意与音乐节主办方合作，视其为带动文旅产业发展的契机。

诚然，白沙湾海浪音乐节“火”了。至少，在我的周遭，它“火”了！同事们在聊，通过奔赴一场音乐节，邂逅了一座城，点燃了一座城，必然是极好的，成功地迈出了坚实的步子，就会有更加稳健、有力的步伐。

我想，音乐节只是城市发展的一首序言，以文塑旅、以旅彰文，人人参与推动文旅不断走向“深融”，方是让城市从“网红”变“长红”，“流量”变“留量”的关键所在，更是台州能够持续“火”下去的源头。

在秋天的白沙湾，我们看到了、听到了那些无关意向，无关隐喻，无关韵律，无关风格，蕴含在声光电中的情感表达。摇滚乐给了我们憧憬把音乐节一直办下去的理由。音乐节在乐队与乐迷之间，与真正的大众之间，构建起了一座桥梁。

一起摇摆吧！一起摇滚吧！乐呵乐呵！音乐节之于我们的最大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