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传媒记者陶子骞 方申玺
见习记者许 策
近半个月来，国产单机游戏《黑神话：悟空》爆火，西游题材创作也受到了人们的更多关注。日前，黄岩富山石壁上的一幅“悟空”像在各大网络平台上也火出了圈，哪怕山路蜿蜒，依然引得来客络绎不绝，打卡留念。
这幅“悟空”壁画是富山人徐海荣两年前所画，创作灵感来自家乡富山南正顶的“大圣”传说。而如今，随着这股流量，也让有“悟空道场”之称的南正顶，被越来越多网友所知晓。
无心插柳
富山南正顶，是真正意义上的深山，位于黄岩和永嘉的交界，从黄岩城区驾车启程，得花上一个半小时。山头植被稀少，多砂砾石，其间怪石林立，颇具奇观。而更为特别的是，这里自古便流传着孙悟空的传说。
“相传孙悟空助唐僧取得真经后，原将奉命前往南山，但他生性顽劣，听岔了字，就来了这南正顶‘安家’。”徐海荣介绍，他是当地人，打小听这些故事长大。周边的村子，都有“祭大圣”的习俗。每年六月初一，被称为大圣生辰，早些年村民们会结队舞龙上山，为大圣庆生，也寄予大圣护佑平安的美好盼望。在附近，至今还有一座悟空庙。
因此，徐海荣对于西游文化，特别是孙悟空，一直有着天然的亲近感与喜爱。
他从初中跟随徐悲鸿弟子、温岭籍画家颜峰习画，毕业于中国美术学院，后来从事广告传媒工作，多次尝试过壁画创作。2022年冬，他回老家，途经一处岩壁，岩壁的形状给了他启发。
“我们有那么丰富的大圣文化积淀，但这些年只在当地流传。”徐海荣说，“我就想着，能不能通过更适应时代的形式，在岩壁上把我心中的‘大圣’表现出来。”
他回忆当时的心境，自己原本是忙碌许久才回家休息，“所以那幅岩壁上的孙悟空，闭目养神，安宁自在。”
画完之后，他也未想太多，就回归日常了。谁知两年过去，一天，乡亲们忽然告诉他，壁画那边来了好些人，争着跟“大圣”合影呢！
“大圣”精神
“每天得有上千人过来看‘大圣’。”南征顶村的村民姚昌育告诉记者。这天，他特地又骑车载着父亲过来。老人家对孙悟空有很深的感情，听说山道上有这么一幅栩栩如生的“大圣”壁画，哪怕腿脚不便，也一定要过来瞧一瞧。
“画得真好。”老人家靠近壁画时，不禁用手触碰着。
这些日子，小小的壁画前，聚集了五湖四海的西游文化爱好者。有网络主播，有摩托车骑行爱好者，还有从上海、杭州等地慕名而来的游客。
王先生骑着摩托车开了两个小时来到山脚下，他是从骑行爱好者的微信群里看到的图片，最近正在玩《黑神话：悟空》的他立刻被岩壁上的“大圣”所吸引，他立即决定，拉着朋友一起进山。
徐海荣很庆幸，自己当时画的时候用了心：“还是放了些情感和思考在壁画里的，可能也带来一些共鸣吧。”
在岩壁上绘画并非易事。一来，寻常颜料会掉色，二来，岩壁凹凸不平，杂草丛生，不好下笔。
徐海荣选择丙烯酸作为颜料，用钢丝刷将岩壁刷平，这才开始动手创作。
如今，那一片的石壁，不单单只有最初的一幅壁画。
在作画的岩壁侧面，前阵子徐海荣刚刚又为“大圣”画了另一张脸。
原本的画作相对平面，而这一次，徐海荣保留了岩石的粗糙质感，对应的，“大圣”的神情桀骜不驯，甚至显得有些凶狠。岩石的两面，一静一动两副面孔，别有一番意趣。
“孙悟空是多面的，他既是尊师重道、天性质朴的，也是勇敢无畏、勇于斗争的，甚至有些浑不懔。”徐海荣说，“我希望每个人都能从这幅壁画里看到自己。”
徐海荣经历丰富。在开广告公司前，他当过演员、拍过网络电影、开过饭店、出版过绘画教材。这些年来，他也遇到过各种困难，但都闯过来了。
“不只我，比如我们台州，有那么多的民营企业家，创业路上也艰辛。”徐海荣笑道，“大家都有自己的九九八十一难，都有自己破除万难的‘取经路’。”
新作问世
9月10日是教师节，趁着这个节点，徐海荣又在旁侧的岩壁上添了一幅新作——“悟空拜师”。
“玩游戏的时候，看到里边有这么个场景，我又结合了一些传统古典壁画的风格，进行创作。”徐海荣说，“这款游戏让更多人再一次关注《西游记》，我觉得很好。”
他介绍，研究壁画，敦煌壁画是绕不开的，“但敦煌壁画更多是对传统典籍的画面还原，而在今天，现代壁画更讲求视觉冲击、情绪共鸣。”
为此，他吸纳油画和中国画的技法，同时还得在审美上取得一个平衡，让画作不至于离观者太远。
在他看来，游戏的引流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但这件事的核心，还是要创新“讲故事”的手段，去呈现、传播传统文化，吸引更多人读懂、体悟经典。
“比如我们从小听孙悟空求学菩提祖师的故事，这里面就有很丰富的内涵，怎么学习，怎么尊重老师，都可以推敲。”徐海荣说，“可以说，我们从小就是在大圣的引领下，学会为人处世的。”
徐海荣还有一个更大胆的想法。看着一旁绵延的石壁，他告诉记者，他想要尝试将“大圣”壁画创作继续进行下去。
“这块石头就很好，比较高，如果画孙悟空战四大金刚，会有宏伟的视觉效果。”他指着三米多高的一处石壁说道，“希望能用我自己的方式，把‘大圣’故事讲下去，把南正顶的文化推广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