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传媒记者元 萌
今年,是钟茜茜租下椒江区下陈街道横河陈村老房子的第三个年头。她说,当时兜兜转转去了很多地方,想找一间合适的房子作为工作室,看到这间老宅的第一眼,有一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横河陈村里,有一条东西街,还有一条南北街。“我租的老房子,就在东西街上,这条街上基本都是原住民和租客,我们叫它‘生活区’;南北街要热闹得多,入驻了茶馆、咖啡店等商户,我们称它为‘商业区’。”
这些年,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在这个古老的村落来来去去,与村为伴,也是与人为伴,过上了心目中向往的生活。
一
2022年初,90后的钟茜茜开始为自己物色一间工作室。从事绘画教学的她,平时也接一些墙绘设计的活,她理想中的工作室,不用很大,最好能有个工作台,能让她安静地画画、做做设计、做做手工。
“我是路桥人,本来想在十里长街租一间房子,但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后来,偶然听说横河陈村有‘一元招租’的政策,我就来到了这个村子。”她回忆,“那时候‘新年茶馆’还没开,村里也没有什么游客,但我第一次去,就爱上了这个小小的村子。”
横河陈村浓厚的人文底蕴与生活气息,深深吸引了初来乍到的年轻人。东西街上那间拥有几百年历史的老房子,也近乎是她的“梦中情屋”。为了租下这间房子,她前前后后跑了一两个月,由村里出面和房东谈价格、签合同,最后以每年租金1800元租下了老房子,租期为五年。
老房子里一开始几乎没有什么家具,大多数都是由外面捡回来的旧物改造而成的。“原先房东留下的老桌子太小,就从邻居老四那拿了老式门板改造成桌板。废旧的抽屉,洗干净之后舍不得扔掉,就画了张画贴在里面,改造成了画框。我还从外面捡了个柜子,重新打磨上漆,‘废物利用’。”
她租的房子有两层,三面都有窗。从每扇窗望出去,都有不同的风景。她戏称,年租1800元的房子,这窗景就起码值1000元。有时候什么都不做,坐在窗前发呆,听着雨水从屋檐落到石板路的声音,楼下阿公阿婆聊着家长里短,一切就很美好。
二
“我和邻居老四,应该是最早一批在横河陈村租房的人。后来越来越多的租客来到了村子,有画画的、做手工的、玩音乐的,大家经常聚在一起玩。”钟茜茜说,在村子里,她结识了很多宝藏年轻人,人与人的联结,开始在这里发生。
到邻居家串门,是农村的最高礼仪。“在村里开了‘拜托农场’的豆豆,会为我们的聚餐提供新鲜的食材;热爱手工的插画师老四,是我喝茶讲白搭的好搭子;后来老四的同学,也搬到了村里,还弄了个院子;拿着画本,‘随地大小画’的阿杰;做特殊教育的一棵小树,在他们家总能喝到好喝的手冲咖啡……”
同频的人在一起,总能找到不一样的乐趣。白天和好朋友一起“巡村”,几个人坐着电动三轮车到农场“偷菜”,村里夏天有荷花,秋天有水稻,老房子旁边的河塘,还能钓到龙虾。到了晚上,在邻居的院子里组烧烤局、火锅局,一群人乘凉吃饭,看露天电影。横河陈村里的日子,仿佛回到了童年时光,总是悠哉游哉的。
在这个古老的村落,钟茜茜还交到了一帮“老朋友”。对于这些年轻人的到来,村里的老人感到了久违的新奇。
她说,房东是位70多岁的阿公。之前她有半年没来工作室,门上贴了催缴的电费单,阿公什么也没说,默默从村里走到洪家帮她交了电费。下雨的时候,老房子有点漏水,房东阿公帮忙安上了雨棚;房东阿婆也经常会送她自家种的菜;邻居阿公,是她的“老朋友”,看她经常去农场摘菜,亲手编了个菜篮送给她,还三天两头给她带零食……
“村里很多老人,我们都不知道他们叫什么名字,只会叫他们‘阿公阿婆’。但是他们总会念着你,记得你几天没来村里,也会像对待自家孩子一样,跟你讲一些大道理。当村里的年轻人离开时,他们也会偶尔浮现出伤感的神色。”她总觉得,自己虽然是租客,却又像村民一样,完全融入了村里的生活。在这里,人与人的距离很近。
不在村里的时候,钟茜茜喜欢旅行,用画笔记录沿途的风景。但最近她觉得,待在村里也挺好的,她也希望未来能续租下去,在村里租房的故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