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传媒通讯员江盈盈 金 帆 林绍禹

“这样的笔记本我有62本，从2002年开始，每天都记，一直记到了现在，其中大部分内容都跟工资集体协商有关。”11月8日，温岭市召开了一场民主恳谈实践专家访谈会，相关专家汇聚一堂，分享各自的工作经验。

会上，74岁的陈福清是现场年龄最大的人，带的资料也最多。他拿出来的“宝贝”一亮相，就吸引了台下人的目光。

老陈已经退休13年了，他曾经担任了19年的新河镇羊毛衫工会主席，如今是温岭市集体协商指导员，也是全省唯一一位全国集体协商优秀指导员。

21年前，温岭市在新河镇羊毛衫行业探索开展工资集体协商，通过民主恳谈的方式集体协商工人的工价。此后这一做法在全省乃至全国推广。

从最初的行业工资集体协商到现在的能级工资集体协商，这个来自基层民主的生动故事，都记在陈福清的笔记本里。

接下“劳资矛盾”烫手山芋

在老陈的办公室，有满满一箱的工作笔记，每本黑色封面的笔记本上都贴上了大大的序号。每日的工作内容以及心得都被详细记录下来，重点处还用红笔标了出来，而关于工资集体协商的内容还特意用便签作了标注。

“没有想到，这些笔记本还成了宝贵的资料。”老陈说，这62本笔记本记录着温岭工资集体协商的22年历程。

2002年，羊毛衫加工业在新河镇发展得如火如荼，共有113家羊毛衫企业、1.2万名从业工人。但随之而来的劳资纠纷也越来越多，占据了新河镇上访事件的45%。

“企业实行计件工资，没有按月支付，同时，工价缺乏统一标准，导致工人频繁跳槽。”老陈说，闹得最厉害的一次，将近一半工人停工。

这样的局面，极大地影响了当地经济的发展。当时任新河镇工会副主席的老陈站了出来，接下了这个烫手山芋。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老陈养成了每日一记的习惯。

六大工种69道工序都有工价

“要解决这个问题必须统一工价，并按时发放工人工资。”老陈很快有了思路。

从来没有接触过羊毛衫行业的老陈用了最朴实的办法，骑着自行车一家家走访调研。最终，他了解到羊毛衫行业共有六大工种69道工序，而每道工序的工价各不相同。

为了拿出一份让双方都满意的工价表，老陈费尽周折，先根据各个企业提供的工价表，测算出每个工种的平均工价，再把这份工价表交给职工代表们进行商议。最后双方面谈，寻求最优解。

经过近半年的协调，“背靠背先谈，面对面定价”的模式取得了成功。

2003年8月8日，劳资双方签下了羊毛衫行业第一轮工资集体协商协议书，所有工价得到了统一。

在当天的笔记里，老陈详细记录了会议的地点、流程以及参会人员、到场媒体。

他总结“五步法”再推广

“会议结束之后，员工代表说他们终于结束了工资工价由老板说了算的历史。”回忆起当时的情景，老陈仍旧很激动。

此后，羊毛衫行业每年都会进行新一轮的工价表制定。

工资集体协商带来的最直接的效果便是和谐稳定的劳动关系。在老陈的笔记本上清楚地记录着：到2006年，劳资矛盾为零上访，实现了企业与职工双赢的效果。

“这也让我实实在在体会到了民主恳谈的作用。”此后，老陈也将自己总结出的工资集体协商“建、谈、测、签、督”五步法写在了笔记本上。

带着这份初心，老陈将羊毛衫行业工资集体协商经验带到了更多的行业。帽业、水泵、轴承、制鞋……老陈的笔记本上出现了越来越多的地名和行业。

助力产业工人“扩中提低”

2021年，温岭市开始探索能级工资集体协商，助力产业工人“扩中提低”，老陈的笔记本也开始了新篇章。

“社会在发展，我们的工资集体协商也要不断升级。”老陈说，以新河镇为例，传统的优势行业是帽业和羊毛衫业，这些行业的工序非常复杂，原有的评价体系并不能完全赋予产业工人全面的价值肯定。为此，制定一个紧紧贴合工人本身技能贡献、工作实绩，同时也更加公平科学的技能评价体系迫在眉睫。

2023年，老陈参与制定的省内首创出台的《行业性能级工资集体协商规范》正式实施，推动实现由“工”到“匠”的蝶变。

如今，温岭市已在12个行业的701家单建非公规上企业开展了能级工资集体协商，覆盖职工20余万人，技术工人年度预期薪酬同比往年提升8%。企业职工满意度达95%以上。

现在，74岁的老陈依旧没有闲着，骑着他的自行车奔波在工会和企业之间的路上，他的笔记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