①三门花桥龙灯。(资料图片) ②临海大田板龙。 本报记者彭 洁摄 ③玉环坎门花龙。(资料图片)
本报记者彭 洁
对中华民族来说,龙,是吉祥的象征。在热闹的元宵节,让“龙”舞动起来,就意味着把风调雨顺、吉祥如意的美好祝愿播撒在这和美的人间。
临海大田板龙
从宋朝开始,舞板龙,就在临海大田、东塍等地热烈地进行着——在当地人的口中,这种热闹的活动被叫做“盘龙”。
说起“盘龙”,74岁的王加炽一脸兴奋。年少时,村里的老人制作板龙,他就在旁边仔细看着,记在心上;成年了,板龙舞动时总见他的身影,吃上一大碗顶饱的年糕,一舞就是好几个小时。
在他的记忆里,早年元宵,大田的八九个村子,每村各出两条板龙,正月十三集结,正月十四舞动,穿过村庄小巷、田间地头争抢龙灯。“‘龙’从哪片田地里舞过,这片田就能大丰收!”美好的寓意,让整座小城都沸腾起来。
一条板龙,至少需要三十多个壮年一起舞动,随着欢快的鼓点,上下翻转又左右摆动,时而快时而慢,扛龙的人既要控制节奏,还要保持板龙的稳定,“很累的”,尤其是扛龙头的那三四个壮年,每舞完一场就要替换一次人员,靠吃元宵羹垫肚子根本没用,非得吃些硬实的年糕才行。
“盘龙”也有“盘龙”的游戏规则。那挂着白须的“老龙”,有群龙之首的稳重,只看着年轻的“二龙”“三龙”为争抢明亮的龙灯“盘”得激烈,而那挂着黑须的“小龙”,则可以像不谙世事的孩童在“盘龙”时随意奔走。
在临海诸多有“盘龙”习俗的地方,尤以大田刘村、下街头村的板龙最为出名。在大田刘村的刘氏宗祠里,板龙的印记随处可见。刘开旺和村民在去年4月花了二十来天做成的两条板龙,就安放在大厅中。
从十八九岁到60岁,做板龙对刘开旺来说是件信手拈来的事。板龙由龙头、龙身、龙尾三部分组成,以木板、竹篾、铁丝等构筑成骨架,再裱糊以各类花纸为皮。但为了更方便舞动和保存,花纸如今已被白布取代,龙头与龙身里的蜡烛也被锂电池取代。不变的是贴在那几十段龙身上的山水花鸟、戏剧人物等民间剪纸,当板龙在夜晚被点亮时,这些剪纸便既是鳞又是画了。
传承了千年的大田板龙在舞龙队伍上也发生了变化。“不仅仅是本村村民,现在有越来越多的‘新临海人’加入了舞龙的队伍,我觉得这是他们融入当地文化一种很好的体现。”大田街道文化站工作人员郑秋临说。
三门花桥龙灯
在花桥人心里,花桥因桥而得名,因龙而闻名。“花桥通四海,五龙名天下”,说的就是花桥龙灯。
相传南宋建炎年间,金军南侵,宋高宗弃城遁海,在三门湾突遇风浪,幸得一群白鹤保驾护航。后建成白鹤殿,时有五条彩龙盘旋上空,百姓称奇,便改名五龙殿,并在每年元宵节制作红、黄、青、绿、紫五条龙灯迎游,每种颜色寓意不同,如红代表太阳,寓含光明、希望之意;绿代表大地,寓含万物生长、五谷丰登之意……
花桥龙灯制作考究,内涵丰富。“龙灯的制作没有专业艺人,龙头由村里的能人集体创作,龙身各家各户自制,群体传承是花桥龙灯最大的特色。”有二十多年制作龙灯经验的李灼昌说,“每节龙灯板座上用竹篾扎成龙头、龙身和龙尾的骨架,糊上彩纸,再装饰上龙须、龙眼、龙角和龙珠,贴上龙鳞、龙鳍,绘贴花纹图案、剪纸等,要花两个月的时间去制作。”
正月十三夜上灯,五条龙灯同时出迎,有四海一统、天下和合之意。正月十六夜落灯,连续四夜举行,各户门首摆香案供品相迎,所到之处爆竹齐鸣,人山人海,熙来攘往。
花桥龙灯巡游时,除了锣鼓喧天,还配有专门的民间曲调。起步时用《落山虎》,节奏铿锵有力;行进时配号角;相迎时用《中指采绳》,节奏欢快,热情奔放。
玉环坎门花龙
坎门花龙,是玉环极具渔村风格的布龙,形象栩栩如生,绘以大黄大绿,鲜艳明烈。而舞花龙,则是独具地方特色的民间舞蹈,自然、朴质、粗狂。
如果不是因为疫情,67岁的连夏明应该出没于海滩、渔岙、村庙和人家天井中舞花龙。这位“身体很棒”的老人还会花费一个月时间,亲手制作一条近4公斤重的龙头、9段龙身及龙尾构成的坎门花龙。
舞动一条花龙,需要二十多人。而表演“花龙绕柱”这个坎门花龙最主要和最精彩的部分时,则需要更多人——一个人抱着一根柱子,表演时需要8根柱子。
“花龙绕柱”,多半是伴随着高亢激昂的唢呐曲《将军令》开始的,绕柱时以龙头为首,各节依次相随,在柱子间穿插迂回,首尾相顾,左腾右滚。东进西出绕柱时,必须按照钻、跨、钻、跨的规律进行,环绕腾跃,再辅以热烈欢快的锣鼓声、唢呐声。
元宵节时,坎门花龙要举行“接龙”仪式。“接龙”前,人家要备茶点时果,焚香点烛于中堂,花龙到达后,置“龙头”“龙尾”于门首,有人唱“招财进宝、风调雨顺、人丁兴旺”之类内容的赞颂词,这被称为“赞龙”。接龙人家再为龙头系上红布条,称为“挂红”,并把原先系在龙头上的红布解下贴钉在自家门楣上,称为“换红”。
正月十八晚上,花龙不再“摇头摆尾”,而是随着低沉的锣鼓声和呼喊声缓缓绕行后至海滩,将龙头和龙尾烧祭。“这是‘化龙’,就是要把‘龙’送回大海。”连夏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