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喜华

碎米荠，十字花科，多生长于海拔一千米以下的山坡、荒地、溪滩及耕地的草丛中，广泛分布于全球温带地区。

碎米荠，在老家的田野里随处可见。小时候，早春季节，在堤路边、菜园地、稻子收割后的红花草田，一棵棵细茎碎叶，开着无数颗米粒般小白花的小草，或独自在春风中摇曳，或与看麦娘、马唐草、雀舌草等结伴而立，或躲在红花草丛中窃窃私语。这铺天盖地都有的小草，便是碎米荠。

那时的我不知道它的真名实姓。当我们打猪草时，碎米荠便与它的“小伙伴们”一起混入我的猪草篮里，成为“二师兄”口中的美餐。

那时我也不知道碎米荠是一味好吃的野菜，我们只认得鲜甜美味的荠菜和用作青餣拌料的鼠曲草等少数野菜，因此错失了许久，未能与碎米荠在舌尖相遇。按照吃货兼美食作家王珍女士的话说，“二师兄”能吃的，人也能吃。这话没错，“二师兄”看起来憨厚，其实既聪明又花心，不然怎么能做到天蓬元帅，还敢撩嫦娥姐姐呢。

那就重新来认识碎米荠吧。碎米荠，株高15-35厘米小草，茎直立或斜升，多分枝，绿色或下部淡紫色，被较密柔毛，上部毛渐少。

碎米荠，一蓬就是一株，其性喜偏碱性湿润疏松土壤。生长于土质紧实黏稠的田埂、荒地的植株，通常较小，分枝少，直径一般在一指头左右；生长于溪滩等潮湿沙质土壤中的植株庞大，枝叶繁盛，其株径大过手掌。去年在黄岩宁溪长洋那边的水库溪滩地，采到几株超大碎米荠，株径超过一个半手掌宽。长洋这处水库滩地开阔，面积较大，盛水期会被淹没。这是长潭水库的无数个源头之一，中间有几条溪沟，叮叮咚咚流淌着上游来水，溪水冲刷过的土地沙化疏松，有利于碎米荠生长，其不蓬勃也难。

碎米荠与荠菜同科不同属，是近亲。与荠菜一样，碎米荠也开小白花，总状花序生于顶枝，花径约3毫米，花茎更纤细，长度2-4毫米。群开的小白花，星星点点，如米粒，煞是壮观，碎米荠因此得名。碎米荠果实细线形，稍扁，长约15-30毫米，与野豌豆的豆荚相似，果实成熟后，会迸裂开，向四周散播，这是它四处生长的原因。碎米荠因这种积极传播种子的特性，其花语便有了热情奔放的含义。

城市公园、小区绿化带都能见到碎米荠的身影，我家露台花坛中也有许多碎米荠，只是植株都很小，凑不足一餐食用的数量，要想美餐一顿，必须去野外采集。那次宁溪长洋之行，收获颇丰，带回的几大株碎米荠，拣摘嫩枝嫩叶。洗净，入沸水汆后，冷水冲淋，色泽更加碧绿，挤干水分，切碎，热油加肉末蒜泥同炒，清香扑鼻。鲜香无异味，味道与豆苗菜无异，与荠菜有得一拼。碎米荠蛋汤，则是另一种吃法，也别有一番风味。

碎米荠，含有蛋白质、脂肪、碳水化合物、多种维生素，营养丰富。其性甘、平，具有清热解毒，祛风除湿功效。用于痢疾、腹胀腹泻、外伤出血、小儿百日咳等症。

碎米荠是十字花科中的一员。十字花科，这是一个神奇的庞大家族，大部分成员都是可食用的植物，被人类大量驯化，具有重要的经济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