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喜华

看到“蓟”字，就想到蓟州、蓟县，位于河北的一个地名（今属天津），自以为蓟这种植物，也产自那里，其实蓟在全国许多地方都有分布。我已记不得从前见没见过蓟，即使见过也不认识它，了解蓟是从读了吴其濬的《植物名实图考》开始的。吴其濬说：“小蓟，《救荒本草》谓之刺蓟菜，北人谓之千针草，与红蓝花相类而青紫色，叶为茹甚美。大蓟性与小蓟同，叶大多皱。”

春天真是个好季节，意外和收获总在不经意间袭来。那日午间，与同事老柯沿着永宁江边散步，走到江北吾悦广场前一处去年新建的近水景观带，看到在一片尚未长出新叶的红杉林下的空地上，长着十来株嫩蓟幼苗，我想这应该是野生的。因为同在这片林下，还有一行行整齐的剑形叶的植株，似兰花不是兰花，这必是人工操作，而这些蓟是零散不规则地扎在土里。

当即我拔起一株蓟苗，准备带回家种。细细观察蓟苗，茎紫红色，叶色青绿，似宝剑形，用生物学语言表述应该是羽状，宽约2厘米，长约9厘米，边缘有密集如锯齿的细刺，若不小心能刺痛手指，此正是吴其濬所说“刺蓟菜”“千针草”得名的缘由。再看蓟根，白色，直径约2毫米，圆柱形似萝卜，故有人称其为“山萝卜”。

回家种下那棵蓟苗，当晚心里热切切，第二天一早又返回那个地方，把十几棵蓟全挖了回来。我之所以敢挖这地方的蓟苗，是看到这处景观，除了成排的红杉树和成行的兰草样植物，其余空地几乎没有杂草，说明这里的植株是新栽的，土是新土，是从某个山头搬过来的，这些蓟的宿根或者种子，也是随着这土一起乔迁过来的，没有受到人为的污染。

选几棵附土较多的种了，其余摘净，清洗，当天中午就将其烹吃了。照例先入沸水汆过，刺手的蓟刺也软了，切时不再刺手。烹饪越简单越能保持食材的原味，简单清炒，出锅品尝，微苦，比萝卜缨的苦还要淡，而味恰如萝卜缨，正契合了“山萝卜”这个别名。蓟无异味，只有淡淡的草木清香，很是柔和怡人，这与它长满刺的凶巴巴模样大为不同。俗话说不能以貌取人，引申开来，不要以貌取物，用在蓟身上很是恰当。蓟菜有的地方叫“七七芽”，大概是“蓟蓟芽”的谐音吧。

生长成熟的蓟，茎高可达30至150厘米，根径7毫米，叶长15至30厘米，在草本植物中，也算得上大块头。作为菊科中的一员，蓟的花朵艳丽，紫色或玫瑰色，头状花序顶生，球形，总苞长2至3.5厘米，宽3至4厘米。“与红蓝花相类而青紫色”，果真大红大紫。蓟花期6至8月，待到山花烂漫时，它在丛中笑。

蓟，菊科蓟属多年生草本植物，全草含生物碱、挥发油，叶治瘀血，外用治恶疮，根有凉血止血、消肿化瘀、抗菌之效。

蓟虽无毒，但其药性明显，当野菜吃，还是适量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