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 萌

“不要悲伤，保持阅读。”西安的茑屋书店闭店前，这句标语摆在柜台的醒目位置，像是作出最后的道别。今年以来，不少“网红书店”相继和读者告别，实体书店的闭店潮，让传统图书市场之困尤为凸显。

光靠卖书，实体书店难以为继，已是不争的事实。当轻量化、有声化、碎片化的数字阅读，极大程度地替代了纸质阅读，更方便、更快捷、更优惠的网络购书，挤占了实体书店的生存空间，到实体书店买一本纸质书，似乎成了这个时代不可多得的仪式感。

每个人的“购书史”，或许可以视作实体书店变迁的缩影。小时候，常去的是家门口的旧书摊和新华书店，那时挑选心仪的书籍是纯粹的快乐。长大后，去了更多地方，打卡各个城市的“最美书店”，好像再也找不回童年时关于书店的印象。

如今，开一家实体书店，成了一种情怀。我们的身边，依旧有很多坚持阅读、热爱买书的人，也不缺乏开一家书店的“理想主义者”。但在情怀之外，书店生存又当如何维系下去呢？

书店自身，应打造“款待读者的文化空间”。诚品书店的创始人吴清友曾说，诚品不光是一个实体书店，而是“用书、用空间场所来款待读者”，将书店打造成一座城市的文化地标。反观一些实体书店，多以“图书+咖啡”的模式为标配，千篇一律以文创、咖啡、餐饮“款待”读者，不仅在业态上与其他书店同质化，也弱化了书店的本质。

政策扶持，探索全民阅读的广阔天地。实体书店，可以包容并衍生出更多生活方式的可能性。一家书店，它可以是剧场、讲坛、展厅、会客厅，也可以是因书而来、缘书而聚的读者之间产生链接的场所。在浙江，已连续多年以政府购买阅读服务的形式，鼓励实体书店不断打破边界，探索阅读推广的多元形式，连结起人与生活更广阔的场域，让全民阅读深入人心。

做更有“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的书店人。近年来，大规模的实体书店和连锁书店遭遇困局的同时，也新生了不少小而美的独立书店。书店创始人的文化品位和鲜明个性，往往赋予独立书店不同的底色。同样是卖书，需要找准自身的定位与特色。比如，一周只卖一本书的书店，根据不同的书进行不同的店面布置，就像是给书办一场展览一样；专注特定社会议题的女性主义书店，以书籍为媒介传达出自己的声音和立场。

时代浪潮下的传统图书市场，似乎“没有什么胜利可言，挺住就是一切”，但实体书店的存在，犹如我们必要的精神生活，仍是城市里不灭的文化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