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铭耿

最近，山东菏泽曹县因为一个视频突然火爆全网，源于一位博主每次喊麦时都会喊一句“山东菏泽曹县666”，调侃、夸张的演绎引发众网友模仿跟评，有网友将“北上广曹”并列，有人说“宁要曹县一张床，不要上海一套房”……在引发互联网“造梗狂欢”的同时，也让鲁西南这个小县城火出了圈。一组数据足以说明，仅抖音上曹县相关视频的单月播放量达到2.68亿，与曹县有关的两个话题总播放量超过4.8亿。

如果仅仅是“活成了段子”，还不足以让曹县持续引流，用《人民日报》评论文章的话来说，“曹县有梗，只是发展内功的‘点火器’”。仅次于义乌的全国淘宝百强县，全球最大的木制品制造出口和跨境电商基地，棺材产业占领日本市场的90%，汉服市场占全国三分之一……这些都是曹县火起来的底气与资本，也足以打破人们对小城市的刻板印象。以至于在媒体深度介绍后，不少网友惊呼，一个寂寂无名的小城居然有如此大的能量，也让四面八方的人源源不断地涌向这里实地参观、考察。

永远不要低估一个小城市的实力和野心，特别是在互联网及移动互联网高速发展的当下，城市连接打破了传统时空的限制，变得更加紧密，甚至在获得信息和文化的能力上，小城市与大城市并无根本差别。在物质生活渐次丰盈的当下，“小镇青年”也可以玩着抖音或快手，听着“得到”或“喜马拉雅”的公开课，在淘宝、京东上购物。

与此同时，借助互联网平台的“社交红利”，让小城市与大城市同场竞技成为可能。这在曹县之前就已经显露端倪。比如“丁真的微笑”带火了“天空之城”理塘，“雪地策马”女副县长让昭苏成为全国“网红”打卡地，悬疑剧《隐秘的角落》让取景地湛江不再“隐秘”，还有台州的如意网红桥让神仙居登上热搜，吃播探店米其林三星“新荣记”让发源地临海火了一把。

事实上，类似的“逆袭”不光发生在小城市本身。过去被认为属于“低端市场”、代表“消费降级”的拼多多、OPPO、vivo，现在已成长为头部品牌。很多知名消费品牌和食品都来自于二三线城市，比如，“蜜雪冰城”来自于郑州，“三只松鼠”诞生于安徽芜湖，“韩都衣舍”发迹于济南，螺蛳粉出自于柳州。甚至连文化也是这样，李子染走红在四川绵阳的大山里，刘慈欣则是在山西阳泉娘子关写出了《三体》，因网络综艺《乐队的夏天2》而走红的民谣乐队“五条人”更是成长于海丰。这也说明，“不以出身论英雄”同样适用于来自小城市的人事物。

尽管有越来越多的人因为大城市的马太效应和对周边城市的虹吸效应，对小城市的发展前景心存悲观，认为小城市迟早会没落，无法逃离收缩型城市的命运。但或许也要看到，去中心化、去权威化的互联网信息革命，不仅抹平了横亘在大城市和小城市之间的信息鸿沟，也创造了多元的价值选择，极大丰富和拓展了人们的生活空间和意义世界。在此基础上，从个体表达到群体共鸣，再到更大群体的共鸣，足以让被海量信息遮蔽的小城市提升“能见度”，从而跻身“顶流城市”。这其中，除了恰当时机的引爆点，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打造独一无二的城市个性IP，让平平无奇的城市活出自我。

当然，快速消费时代，热点来得快，去得也快。靠什么来维持流量和人气，并且转化为实实在在的经济和社会效益，曹县或许给了我们很好的启发——用实力说话。下一个迎来春天的“曹县”会是谁呢？不妨让我们大胆地猜想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