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铭耿

今年这个夏天并不宁静，暴雨水灾频繁光顾全国各大城市，继河南暴雨致120多万人受灾之后，湖北随县暴雨导致21人遇难、4人失联，“杭州暴雨”也因为多条道路严重积水被顶上微博热搜。局地强降雨的背后是极端天气“扎堆”肆虐，仅从国内看，新疆的塔克拉玛干沙漠突发洪水，黑龙江遭遇罕见高温炙烤。这些都给我们敲响警钟：面对极端天气，我们何去何从？

极端天气到底有多极端？以这次河南郑州暴雨为例，谁也没有想到，素来干旱缺水的郑州，当天的小时降雨量竟然达到北京半年的雨量。更无奈的是，尽管天气预报模式分辨率较高，但是气象专家也普遍表示很难预报出这种一小时几百毫米降雨量的极端暴雨事件。这也告诉我们，极端天气“喜怒无常”，破坏力惊人。

部分城市经历的极端天气，实际上是向我们所有城市的容灾能力提出问题。城市容纳灾害的能力，在表面上看来虽然不创造经济价值，但处理不好却可能给一个城市带来巨大灾难。更重要的是，城市各个子系统日益庞杂，彼此牵连，相互依赖，一个系统的崩溃很可能引起整个城市的连锁反应。就比如供电、通信的中断，不可避免地会影响到交通、行政、教育、医院以及生活服务系统的正常运转，不仅影响市民生活，而且也会极大地干扰救灾指挥工作，甚至引发恐慌情绪。

人类的防灾减灾知识并不是先天具备的，大部分经验来自于自己或者他人受灾的过程。就比如这次“烟花”台风来临前，临海的很多市民主动把车辆开上地势高的路面桥面，不少小区也决定临时关闭地下车库，这是吸取了2019年“利奇马”台风造成当地数万辆私家车被淹的惨痛教训。还比如这次郑州暴雨，有些私家车主在隧道进水后并没有原地等待救援，而是迅速选择弃车逃跑，就是因为有了2012年北京发生的“7·21”特大暴雨的经验总结。

吃一堑长一智，无论是个人还是城市治理者，对每一次灾难都应该充分吸取经验教训。尤其是对灾难发生伊始，也就是在我们的治理体系充分运转起来之前，暴露出来的种种问题，要格外重视，特别是像立体交通网络、轨道交通系统、多层地下车库等支撑我们日常生活正常运转的基础设施怎么办，保障群众安全的措施是不是能够适时启动等问题。答案如果是不能，则要思考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由此我们也发现，面对暴雨等极端天气，不能仅靠河道、沟渠、堤坝等工程设施，预警、应急和救援体系等非工程措施也很重要。甚至可以说，事前准备决定了应急救援的成败，这也是习近平总书记经常讲的“宁可十防九空、不可万一失防”的道理。比如，应对极端暴雨天气，政府应未雨绸缪，提前开展洪涝风险的分析和评估工作，在掌握了城市洪涝风险的分布特征后，再去做城市规划，编制应急预案。再比如，建立在气象预报基础上的预警和应急体系，到底应该何时启动，以什么样的级别启动，启动后能否让全市各个部门、机构，包括市民知道该如何行动，要不要停工、停课，哪些行业要停业，哪些部门要进入应急状态，等等，都要精准把握。应该说，浙江沿海城市在台风监测预警和应急响应方面具有非常成熟的经验，那么如果换做极端天气，能否同样应对自如呢？这也是对城市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的实战检验。

总之，面对“任性”极端天气，需要“抗灾”，更要“耐灾”，既要抓好灾后救助，更要注重事前预防，在城市空间布局、组织动员、治理方式等方面做实功课，使城市拥有充分准备去抵御“非常态冲击”，从而快速应对、恢复，保持城市功能正常运行。如此，我们才能“风雨过后见彩虹”。